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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人說,求道者必先經見樹不見林、爾後才能見樹是樹、見林是林,觀萬物無不自在。但是在社會學的觀點當中,每個人都處在一個比自己範圍大一點的環境裡,我們生活當中碰見的的種種問題與困難﹝比如說,路上看到一團紙屑,你要不要撿起來把它放在垃圾桶裡?﹞,不管這問題看起來是如何的微不足道,其實都陷入了「社會體系」與「個人」的交互爭戰。個人努力地向體系建議、建言可行的方向,但是體系卻自有一套蠻橫霸道的運行邏輯,常常讓人忽略了個人之於體系的改變力量,並且體系總是有權力和方法宰制個人的行為。看起來體制總是壓倒個人,滿悲哀的,不是嗎?



       其實也不用如此悲觀。在《見樹又見林》一書中,作者將個人與體系的關係分析為:「人使社會體系發生,而社會體系鋪陳阻力最小的路,決定了人參與體系的方式」。這個世界並非是我創造的,「個人主義」形式的改變並無法撼動社會體系,除非「社會關係」有所改變,否則「社會體系」不會改變。



       在社會學的研究當中,重點常放在觀察人們如何透過「社會關係」來產生連結,每個人的慾望、關係從屬,都透過這套連結系統實現成各種社會現象。
《見樹又見林》這本書肯定社會學的知識即是日常生活的知識。



       以下是部份書摘:

        我現在都不玩大富翁了,主要是因為我不喜歡自己玩大富翁的樣子。以前我玩大富翁,我會想盡辦法要贏,甚至跟我的小孩玩的時候,我都會想要贏。而且真的贏了的話,我覺得好爽(本來贏了就應該覺得很爽吧),即使我心裡是有些罪惡感。為什麼我會有這些行為、這些感受?這並不是因為我個性很貪婪,視財如命,因為我不玩大富翁的時候,我不會這樣。





       很顯然,我個人是有辦法表現得好勝愛財,所以玩大富翁時才會有如此表現。可是更重要的是,大富翁本身的設計重點,就是要贏。當我參與其中,貪心的一面,是最容易致勝的,是條阻力最小的路(a path of least resistance)。 這個遊戲就是要你獨攬財富,這是大富翁的重點。我玩大富翁的時候,也會覺得應該遵守遊戲規則。要追求遊戲設定的價值觀。這個遊戲本身,似乎對於我們玩遊戲的人有某種權威,你看我們很少有人會想要去改變遊戲規則,從這點就可以看出遊戲本身的權威(「寶貝,對不起阿!」,我把我孩子的最後一塊錢給拿走時,會這樣說:「沒辦法,遊戲就是這樣玩的啊。」)如果我們就是這個遊戲本身,我們就可以任意改變遊戲規則。可是,我們對於遊戲──或是體系─—我們不會如此看 待。我們會把遊戲或是體系。看作是外在於我們的一種系統,所以不是我們說改就可以改的。

       關於體系這部份,體系會影響我們作為參與者的想法、感受和行為,靠著就鋪陳出這些阻力最小的路……玩大富翁的時候,只要我想的話,我就可以伸手把銀行的錢都拿過來;不過,我可能不會想見到我的玩伴對我如此舉動的反應……

我又不想讓人對我生氣,也怕他們乾脆不讓我玩,所以即使我不願意,最好的辦法還是乖乖遵守規定。我常常就是如此,依照著那條阻力最小的路來行事——任何其他人在我位置上,也都會看到的那條阻力最小的路。這就是為什麼很多人即使覺得不太舒服,可是聽到種族主義或性別歧視的笑話,還是會跟著哈哈大笑—因為在那個場合,如果不笑,有可能被他人排斥,這可能使得自己感覺更不舒服。最容易的選擇——雖然這種選擇未必輕鬆——就是從眾。這不是表示我們就是會一直從眾,只有當從眾比不從眾阻礙更小的時候,我們就會如此做。







亞倫.強森(Alan G. Johnson)(1997)《見樹又見林——社會學作為一種生活、

實踐與承諾》(The Forest and the Trees - Sociology as Life, Practice, and Promise),

台北:群學出版有限公司,頁21-23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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